Summary：他的身躯可能会无数次地死去，但他的灵魂永不灭亡。

他们在美国南方某个不知名的小镇消灭掉一窝吸血鬼。

血似乎到处都是，地上、墙上、Dean的衣服上，甚至他的脸上都沾着不知哪个身首分家的倒霉蛋的血。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从大脑传来的熟悉的刺痛感让他站直身子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他拾起打斗中掉落的枪放到离他最近的一张桌子上，接着转过身去检查Sam有没有受伤。
虽然他明知道这是白费功夫，今夜十二点钟声一响，一切都将在他的怀中结束，他还是下意识地想要尽可能地确保Sam的安全。
至少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Sam看上去不比他好多少。他的刘海浸透了汗还有血，正黏糊糊地贴在他皱着的眉头之上。除了脸上一些淤青，看起来没有其他致命的伤口了。
Dean松了口气，Sam现在还活着对他来说是种莫大的慰藉。他疲惫地靠在桌子上看着Sam的背影消失在碎了一地玻璃的卫生间，Sam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时手上多了两块浸了水的白毛巾，水珠滴滴答答地往地上落，洇开的血迹蜿蜒成诡异的画面。
Dean早已经放弃思考为什么这种鬼地方会有崭新得像是高级宾馆未拆封的毛巾。基于过去三十天内发生的，以及恐怕接下来还会发生的事，这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
到底怎么样才能打破这该死的循环？到底怎么样才能……
“Dean？你还好吧？”Sam向他递来一块毛巾，过分明亮的眸子闪烁着担忧。
这是一个十分年轻的Sam，他的脸上还没有Dean痛恨看到的疲倦和悲伤。这个Sam像每个准备拥抱属于他们明亮的未来的年轻人那样充满希望，这个Sam还留着傻兮兮的妹妹头，在Dean为此不厌其烦地嘲笑他的时候无奈地骂他“jerk”。
最重要的是，这个Sam还不知道什么是绝望和失去。
Dean的脑袋钝钝地痛。他想随便揍点什么，可他太累了，过去的三十天攥干了他身上所有精力。
每一天都好像被无限拉长，Dean觉得他不是只过了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他更像是度过了漫长痛苦的三十年。
这是种非人的折磨，感受着你最爱的人在你的怀中慢慢失去温度，身体渐渐僵硬，却无能为力。
Dean觉得他快疯了。
但他还是扯出一个根本称不上是笑的笑容，试图安慰眼前看上去像是准备随时拉他去医院的兄弟。
“嘿，我没事。别担心，我可没你那么娇气。”
不出所料，Sam翻了个白眼，开始用毛巾擦起他乱七八糟的头发。可他的目光还是时不时地在这间隙向Dean的方向扫过来，Dean的话显然没能让他完全放下心来。
要是Sam知道现在到底正在发生什么，Dean的这点反常根本不足为奇。

要是他知道今晚十二点他即将死去的事实。